华校二三事

发布时间:2023-09-19阅读数:


88级摄像专业——康锐


我们是88年入校的,90年毕业。那时候的学校,校舍簇新,孤独地矗立在黑土巷尽头的黄土高坡上,再往上走就都是庄稼地了。学校最大的特点是人少,老师比学生多的学校,可能现在的同学们没有感受。所以,这里就回忆两三件那时候的事。

蹭饭

青海班毕业之后,学校一度就我们一个班的学生,一整栋五层的宿舍楼里就30个人。不过大家都集中住在四楼,男生住靠北面的半边,女生靠南面。其它楼层学校不让住,让你住也未必敢,怕晚上瘆得慌。人少的好处,是师生关系好,有事跑不了。就这几个学生,老师该认识的全认识。所以你走在学校里,随便遇到哪个领导、老师,他们基本上都能直接叫出你的名字。所以,别干坏事,逃无可逃。

当然,从于校长到几乎每个老师,我们也基本上都认识。那时候,老师们多住在学校里北头的教师宿舍区,很多时候或周末或晚上,我、李东、顾其铭等几个同学,都会相跟上到老师家里聊天。才汝质老师、李继鹏老师,都会非常热情非常耐心的和我们聊专业聊人生,现在回想起来,老先生们的那种真诚那种关爱,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张竞老师、吴荣生老师,岁数差不多大我们一轮,可以说是亦师亦友。所以,我们的脸皮也就不免厚一点,到他们两位家里一般都会多一个项目:吃饭,请教的同时打打牙祭。老师家的饭要蹭,同学的饭更要蹭。同班的李大刚属于进修,当时在省教育台上班,是我们财大气粗的老大哥。所以,每个月都会到他家吃个一两顿。他最拿手的是山西什锦火锅,每次都给我们做上满满的一锅,管够。那一层层的烧肉片、炸豆腐、炸丸子、白菜、土豆、海带,真叫一个香!

打工

89年暑假过后,学校修篮球场,教体育的郅珉老师和教务主任王新塘老师合计着让同学们自己动手修一个。既满足了需求,又算是勤工俭学,让我们这些穷学生挣点饭费。主意一出,大家都很兴奋。场地上,农民工帮着支好了拌炒沥青的大锅,又运来好多的木柴。工作说也简单,先挖掉大约20公分厚的土层,然后再填上沥青压实压平,再画上线支好架子就成了。可干起来,真的不是想象的那会子事。挖土还好,使笨力气呗,有刨的有铲的,装车运走,进度肉眼可见的快。等到铺沥青了,那可是真苦,锅热沥青烫,烟熏火又燎,味道还特别呛,倾倒在场地里还要铺平压实找齐。到了考验技巧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谁上都不灵。干了快一星期,也就吭哧吭哧铺了不到半个场子,而且那地面真是一个波浪起伏。无奈之下,王新塘老师和郅珉老师只好请回了球场工程的“正主”,让农民工帮助完成。说也奇怪,记得也就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起来突然发现,一夜之间,篮球场铺好了!看的我们是面面相觑,只能感叹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活干的不怎么样,可工钱并没有少给,具体多少忘记了,不过那阵子大伙儿你请我、我请你的,日子过得明显滋润不少。

修操场期间还有一个插曲,班上一个同学,不小心和黑土巷的小“混混”起了冲突,小“混混”扬言要上来摆平他。记得那天是个下午,我们正在干活,几个小“混混”混进了学校,骑着几辆自行车,后座带着人,慢慢悠悠穿过主教学楼南边的门洞往学生宿舍骑来。骑着骑着,突然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就等在路边,身后还站着十几二十个男同学,每人拄着一把铁锹,如同一群雕像,默默地看着他们。事后回想,感觉过了挺长时间,特别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几个“混混”默默地调转车头出了学校,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对歌

那时候学校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黄土沟,沟里满是垃圾。一天下课后,我们正在宿舍里扯闲篇。“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满满的黄沙掠过。”窗外西沟那边远远传来了一群男人的歌声。“我去!北方的狼。”兰州的水鸿歌唱得好,立刻扒着窗户扯着嗓子接了下去,“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沟那边的歌声短暂地停了一下,又更加兴奋响亮起来。对歌!大伙儿一下子来了兴趣,对歌去!于是我们吆喝上其他宿舍的兄弟们,迅速跑到宿舍楼顶,也大声唱了起来。沟对面的歌声来自于一片灰砖建筑的院子,开始,两边还是各唱各的,一会儿,就变得秩序起来。一首歌唱上一个段落,然后就等着对面来接,唱完了,就另起一首,反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黄昏前的校园上空,黄土沟的两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回荡着我们的歌声,感觉把会唱好唱的歌都唱了个遍。唱到六点前的几分钟,忽听到对面一阵欢呼,歌声骤停再无动静,才发觉我们一个个也基本上哑了嗓子。第二天上午,我们还在为昨天的K歌大赛兴奋着。王新塘老师听说,大惊道:“你们知道在和谁对歌?对面那是监狱!以后可不敢再对了!”好吧,反正他们出不来,大伙儿说。